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哭着向父亲求情的时候,谢明弦听到父亲平静冷淡的说道跪跪就能跪死了,我这是为他好。”

    谢明弦并不傻,他这是父亲为他好。如果父亲主持了公道,那么谢明弦估计会陷入无穷无尽的麻烦之中。他父亲的正室绝对不会饶过谢明弦母子俩人的,谢明弦的两个也会遭到牵连。

    从此谢明弦再也不显露出的能力了,表面上看起来,学习也不过是平平。而且他父亲对谢明弦母子冷淡了很久,这才勉强平息了这场家庭风暴。直到谢明弦1904年考上了秀才,有了“功名”,谢明弦才真的不会遭到殴打了。只要不是家族长老的“公议”,即便是家族里面的兄长,也不能殴打“有功名”在身的谢明弦。

    从这些年的经历中,谢明弦明白了两件事,第一、儒家的那套子“亲亲”的理论根本就是个摆设。夫妻、父子、尚且如此,谢家对佃农从来是刻骨盘剥。第二、国家才是真正的靠山。只要能够上了国家的大船,个人才有了力量。

    所以谢明弦本来是要努力去靠举人,但是科举制度的终结彻底结束了谢明弦的理想。他不可能再更上层楼,彻底拯救母亲了。如果能考上举人,谢明弦就有机会当官,然后把母亲给接去一起上任。但是这个机会永远失去了。不仅如此,谢明弦考上了秀才的事实,已经让他成了家族里面几个哥哥弟弟的眼中钉,父亲已经进入老年,几个哥哥弟弟为了分家产几乎要打破了头,谢明弦继续留在家里面,他只有死路一条。谢明弦只好孤身离开家,离开母亲身边。他没有去长沙,在乡里面,谢明弦一个秀才还算是体面。但是在长沙,他肯定没有机会。谢明弦需要的是挣到钱,把母亲接出来。所以他到了人生地不熟的上海。

    上海看似繁华,但那是洋人和买办们的天下,他一个秀才根本没有施展拳脚的机会。如果不是偶然看到陈克贴的那张招人海报的话……谢明弦经常想起这个就觉得后怕。

    这天下是需要革命的,他这二十多年来看到的,到处都是不平,到处都是激烈的阶级矛盾,哪怕是只是他谢家,小时候收租平均三年都要逼死一条人命。等谢家开始放高利贷,逼死人命的事情就变成了最少一年一条。这两年湖南湖北接连遭灾,死人更是家常便饭。百姓若是想活命,那只有起来造反了。如果陈克带着的同志们在乡下振臂一呼,那就是干柴烈火。百姓们哪怕是为了能够活到,也会跟着陈克他们走。

    更重要的是,即便有这样的形势,陈克依然不急不慌,他并不是要组织一群流寇,而是要真的组建一个全新的“根据地”。要做好与所有敌人进行政治和军事斗争的准备。

    看着与会者们认真地讨论,谢明弦这几天的大概接触,就他的了解,这些人出身虽然和不同,但是都是深刻看到中国矛盾已经到了图穷匕见阶段的一群人。所以这群人才会集结在一起,商量着干办“那惊天动地大事”。对“革命”这件事谢明弦一点都不反对,以他现在的能力,在当今天下不会有任何机会。所谓富贵险中求,谢明弦只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抓住。

    谢明弦想着的事情,中间的一些讨论就没有听进去。等他恢复了注意力,关于朝廷的部分已经讲完了。却见秦守要求发言。

    “我有一个问题,这革命的法统应该讲?”秦守问。秦守是江苏常州人,1896年怀揣母亲多方筹措的八块银元进了江南水师学堂,尽管当时江南水师学堂已经上下腐败,校风乌烟瘴气,但是秦守依然努力学习。庚子事变的时候他已经接到了加入北洋水师的命令,此时北方大乱,学校根本谈不上纪律。秦守和便回家看望母亲。他母亲得知秦守不准备北上,当即问他,你进水师学堂不就是要为国效力么?现在正当为国出力的时候,你就要当逃兵了呢?秦守被母亲问的面红耳赤,当即回学校申请北上经费。学校教习见秦守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要北上,觉得不可思议。抱着看笑话的心态,校方还真的给了一笔盘缠。秦守便北上了。

    到了北京之后,正赶上光绪和慈禧已经回京,各路衙门已经残破不堪,需要人手。北洋水师学堂已经不在,就把秦守招入户部当了个小官。他眼见朝廷受此大辱,不仅没有振奋,还更加暮气起来。对满清已经彻底绝望。

    他是尚远的,这些人经常在一起谈论中国的未来到底该办。加入了北京党小组之后,秦守因为人面广,负责对外发展新成员的工作。

    尚远说道反清复明自然是不行。民主共和也是不行。文青你看?”

    “无他,民心就是天命。人民革命本身就是法统。”陈克说的斩钉截铁。

    大家讨论一番,也觉得只有如此了。又说了几个问题之后,尚远看差不多,就宣布党会散了。

    众人离开会议室之后,尚远突然问正在看会议记录的陈克,“文青,你对北京的同志们看?”

    “同志们很好,但是我现在不想带他们去安徽。就我来看,还是让他们在北京继续发展北方的党支部或许更好。望山兄还有秦兄带着工厂的同事们到安徽就行。”

    “我听文青说过,在上海还有一批同志,莫非文青担心两边会起冲突?”

    “是骡子是马,拉出来遛遛。我不担心这个问题,反正到了农村工作之后,那是极为艰苦的事情。吃不了这个苦的人自然就退出了。但是北方豪杰众多,若是大家都去了安徽,只留几个人在北方,又能做呢?将来我们必然和满清作战,这情报工作可是关键。所以我觉得同志们留在北方,等于是我们有了耳目。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。”

    尚远盯着陈克,仿佛在揣摩陈克的真正目的。想了一阵,他点头说道文青所言有理。”

    陈克很高兴能够得到尚远的支持,他这话并非借口,这些人在根据地的作用真的不一定有在北京作用大。而且北京这地方人才荟萃,多埋些伏笔才是做大文章的方法。

    “对了,望山兄,你上任是明年三月,这已经十二月了,你不准备先回家一趟么?”

    尚远轻轻摇摇头,“不着急。我父亲现在正在天津,上任之前我去天津一趟就行了。倒是文青你,我觉得你还是去拜访一下袁蔚亭为好。”

    陈克这次北上之前,严复给了他三封信。辜鸿铭的信是一定要送到的。这个严复交待的清楚。另外两封信里面有一封就是给袁世凯的。严复交待,这两封信倒没有必要一定要送到。他言道,如果陈克在北京遇到是在解决不了的麻烦,再用这两封信就好。陈克一贯“靠山山倒,靠河河干。”所以他不愿意借用别人的力量。所谓“无利不早起。”如果是对别人没有好处,傻子才会帮你。袁世凯绝对不是傻子。

    “倒也不着急才是。”陈克说道。

    “我倒是建议你去,而且把这个蜂窝煤往北洋军的营地推广一下为好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陈克觉得尚远这话肯定有深意。

    “就现在京城的官场,想和袁世凯打擂台的人可不少。文青既然想把这个厂子弄黄,然后带着厂子里面的们南下。只是这么简单的营运可未必有那么快。”尚远说的十分巧妙。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。”陈克点头称是,心里面对尚远佩服起来。

    是 由】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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