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塞纳街，马克西姆法餐厅。
坐下点完菜，苏洵就后悔了。
正统的法餐，按照流程，一共有十三道菜。
不像中餐的吃法那样，把所有菜品一口气都摆满桌，求个红红火火。
法餐的十三道菜，是一道一道上的。
要在平时，来美美吃一顿法餐，倒也算是享受生活。
但现在……
按照计划，每过去1小时，苏洵就得花出去一千万。
再贵的餐厅，再贵的餐，就一顿，能吃掉多少钱？
何况，苏洵和高飞扬两人，都是开着车来的，连吃饭的大头——红酒都没法点。
真是脑壳痛。
苏洵敲敲脑袋。
“丫头，确定我们点的是最贵的？”
苏洵不死心问道。
这家法餐厅，为了制造氛围，连端茶倒水的服务小姐，都是地地道道的法国人。
听她们咿咿呀呀比划着菜单，苏洵和高飞扬听得一脸懵逼。
倒是林清婉突然吐出一口流利的法文，惊艳了他们一下。
“大资本家，林大老板！”
清婉嘟嘟嘴，做了个鬼脸。
“鹅肝酱要的最新鲜的，今早上刚空运过来的。”
“鱼子酱也是上好的，是奥斯特拉鲟鱼的鱼籽。”
“啥？特斯拉的鱼籽？他们不是造车的么，还养鱼？”
高飞扬摸摸鼻子，瓮声瓮气问。
清婉一手扶额，做出一副无奈的姿态：
“是奥斯特拉！哎呀跟你说了你也不懂，反正基本是最好的了，等会就吃你的吧！”
“清婉，你可别忽悠我们，我也是吃过法餐的上流社会人！可别想着替你家大洵子省钱！他现在是大资本家，我们今天就是要杀大户！哎呦！”
飞扬正吐槽着，突然觉得脚尖一疼，好像被谁踩了一脚。
转头突然看到林清婉羞中带怒的表情，他忙捂着脚，不再BB。
“什么叫‘基本’最好的？我点就点最好的！”
意识到清婉话里有点含糊，苏洵不依不挠追问。
“你们这档次的人，能吃得上奥斯特拉的鱼子酱，已经算是暴殄天物了。”
一个傲慢的男声传入三人耳中。
他们寻声看去，只见在隔壁桌，坐着一个男的。
那男的看起来30岁冒头，发量有点少，稍稍有些地中海。
他穿一身笔挺的西装，手腕上有意无意露出一块欧米伽的金表。
见三个人看过来，那男的慢条斯理整了整领子，拉长语调说道：
“在市面上能买到的鱼籽，比奥斯特拉鲟鱼还要珍贵稀有的，只有贝鲁加鲟鱼的鱼籽。”
“贝鲁加鲟鱼的鱼籽？OMG，您是在说里海珍珠吗？”
一个年轻侍者向他们两桌走来。虽然他也是个法国人，但却能说不太标准的普通话。
“这位孤傲的先生，您刚才所说的贝鲁加鲟鱼鱼籽，的确算得上最上好的食材了——”
“可惜，恕我说句不恭敬的话。以您这两桌贵客的身份，想要点贝鲁加鱼子酱，恐怕得提前三个月来预约。”
“黄毛，你的中文能说成这样，算是不错了。”
苏洵也不生气，笑着说道。
“不过，既然听说了更好的东西，那我这一顿饭，就一定要吃上。”
“有句古话说得好。做人啊，贵有自知之明。”
邻桌的西装男阴阳怪气说道。
“要不是沾了您身边这位美丽小姐的光，恐怕……”
他一副献殷勤的样子，目光期待地看着林清婉。
“嗯嗯，说的是。”
昨天刚踩了所谓的‘津市王少’，现在再碰到这种低层次的装逼，苏洵不但没生气，反而觉得有些好笑。
他举起杯子，碰了碰清婉面前的果汁，饶有趣味的附和道：
“感谢这位美丽的小姐，带我们两个土包子来城里见世面。”
“他才是小姐，他全家都是小姐。”
林清婉小声嘟囔着，白了苏洵一眼，风情万种。
远远的，只见一个黑丝高跟大波浪，扭着屁股走过来。
“我说我开车去接你吧，你偏要自己来。累着了吧？快先坐下歇歇。服务员，再拿一桶新鲜的冰！”
看到那女人，西装男赶紧站起来，故作绅士的替她拉开椅子，扶她坐下。
“郑先生，你这地方可真难找！嗯，环境倒是不错，就是不太清净。人有点……”
那女人口音有点怪，像是故意捏着嗓子模仿的港台腔。
她傲慢的环顾四周，眼角带着一丝嫌弃。
看到苏洵一桌，她那个“多”字还没说出口，突然愣住了。
怎么是他们？
“哟，你不是昨晚那个——”
高飞扬惊呼出声。
刚坐在邻桌的那个女的，正是昨天晚上，跟在啤酒肚男身后的一个网红脸。
只是，昨天她明明还是黑长直，一口北方口音。
难道是撞脸了？
也有可能。
毕竟网红脸嘛，基本都按照一个模子整出来的。
不过看她神色，好像确实没认错人？
“蜜雪儿，你新做的头发吗？真漂亮！”
西装男一脸谄媚。
新做的头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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