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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过，但是他却强打起精神，硬是在一瞬间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，说：“哦，马县长，快坐。”马青山一边落座一边冲着冯春波笑着点着头。
马青山虽然与王卫青走的近，但是，他与徐晓鹏不同，他与冯春波没有矛盾，甚至在此前连一点瓜葛也没有。他当然不想得罪冯春波。但是，他不知道在他进来之前冯春波刚刚与徐晓鹏产生了不快，他却看出了冯春波脸上的笑容有点勉强。他的心里直打鼓，猜不透冯春波为什么不高兴。站在他的角度想，冯春波从副县长一下子越过了排名在他前面的副县长张启正、常务副县长何奎三和县委副书记刘子龙，一跃成为县委副书记、代理县长。他应该很高兴才是，即便是故意低调，那么在故作平静的脸孔下面也会有难以掩饰的得意。可刚才他明明看出了冯春波很不高兴，不是装出来的不高兴，而是心里真的不高兴。他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，坐在那儿，用眼角扫视了何明群和徐晓鹏一眼，见何明群正在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，徐晓鹏则两眼看着窗外，好像窗外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似的。他顺着徐晓鹏的目光看过去，什么也没有看见。不，也不能说是什么也看不见，能看见的是政府楼对面的茶楼。可是，茶楼有什么好看的呢？他觉得今天的事情有点诡异，于是，他也就低下头，打开面前的笔记本。
正在这时，张启正来了。他对这种开会的人员到场顺序是很熟悉的。按照正常的顺序，应该是何明群第一个来到会议室，紧接着应该是刚刚提拔起来的两位副县长马青山和徐晓鹏，再然后是他这个县委常委、常务副县长，最后来的是代理县长冯春波。按照惯例，冯春波应该是在会议开始前的一两分钟来到会议室，甚至是迟到几分钟也是常有的事，他一来到就立刻开会。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，冯春波来到了他的前面，他与徐晓鹏、马青山一样，也是在那一瞬间愣了一下。可是，他毕竟与徐晓鹏、马青山不一样，他的资历比冯春波还老。并且他曾经与冯春波有着很长的一段时间的密切的关系。他笑着打了一个哈哈，一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，一边说：“对不起，我迟到了。”
他的这个举动让冯春波的心里掠过了一丝不快，现在离通知的开会时间还有几分钟，他却一边看着手表，一边郑重其事地说自己迟到了。就在这一瞬间，冯春波感觉到他和张启正的朋友关系结束了。他想说点什么，可是说什么呢？本来，他想与张启正用开玩笑的口气说句话，以拉近感情并缓和一下有点尴尬的气氛。可是，他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没有幽默的意思，并且是干巴巴的，他听见自己说：“张县长，一点也不完，离开会还有好几分钟的时间呢。”
本来这一次会议就没有什么具体的内容，无非是新班子碰一下头、统一一下思想，有了这样的一个开头，这个会开得就有点沉闷。冯春波觉得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开端。本来，冯春波想开完会议后几个人一块到榴稥苑去吃顿饭，喝几杯酒，交流一下感情。可是因为心中有了疙瘩，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。会议议程完成以后，他就宣布散会。几个人好像都松了一口气，张启正、马青山和何明群的脸上也都浮起了笑容，冯春波虽然依然是心事重重，但是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愉快了。只有徐晓鹏依然冷着脸，谁也不搭理，独自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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