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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舍不得啊。”我照实说,思源刷的速度慢了下来,“思源,我也纠结过,思考过。那些失去的和即将要失去的,我都舍不得。”
“你是如何做到看开的?”思源问道,他明显不情愿看开,“璇姐,我不说思想保守,我学习也是先进的文化,可我难以做到就这么看着,总有一天,记得的人都死了。”
“我也没有完全看开。”我在心里也会心疼,尤其是堆在桌子上方块红纸,那也承载了我许多的春节记忆,怎么可能看开?
我知道思源此时也是矛盾的,这种冲突在我这里已经上演过很多次了。我是过来人,我想我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。
“我们是90后,我们看现在的孩子就跟70后,80后看我们一样。他们珍惜的东西,也有很多消失不见的。在一起缅怀岁月的时候,同辈之间最有共同语言了,因为有共同的追忆。”思源又贴另一边,我继续帮他抚平春联的褶皱。
“时代就是这么发展的,新事物的出现,旧事物的消亡。我们和我们的回忆,终将要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。现在孩子们的玩具,我们那时候也没有啊,到他们下一代,还会有更新奇的出现。”我拿起横批递给他。
“那就什么都不能做吗?”思源好像明白了,却又有点不甘心。
“能啊,记录下来啊。”我说道:“把这些关于我们的美好都记下来,给这一代人回忆,也和后代分享。告诉他们,我们以前是什么样子的,消失的习俗有多好玩。这就是个人能做的最大的贡献了。”
思源舒出一口气,笑道:“网上的那本小说是你写的吗?你的观点和作者一致呢,作者叫璇墨,书名叫《蛇女》,我看到第一眼,就觉得是你写的回忆录。”
我一愣,随即道:“怎么可能是我写的。”
“写到尘归尘土归土,真的跟你很像,我怀疑是认识你的人写的,信息都能对上,只是有些地方稍作处理。”思源又说:“作者名就让人怀疑,不过读者们以为是假的呢,哪知,却真有这样一个璇王。我得让浓墨哥看看,对你们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,挺恐怖的。”
思源怎么都看到了,我就是太压抑了,想写下来,人类不会以为是真的,思源都看到了,还好还没写到我的计划。停了吧,不能再写了,先存稿,等我要走了,再一次性发上去。到那时,浓墨就算看到了也来不及。
“是,是费东喜写的!”我装作为难的样子,把费东喜拉出来垫背,“她不是怀孕吗?闲得慌,我给她复述,她自己写,权当消遣。”
东喜啊,对不起了,你就受点委屈,被动地帮帮我。毕竟,咳咳,我将不能描述的一些事情也记录下来了,会破坏我在思源心中的形象的。过后,我给你买五十个包包给你赔礼道歉!
不是在说新旧事物的冲突和矛盾吗?怎么就给我自己挖坑了呢!快快结束这个话题吧!
“璇姐,可那都写了许多字了,她两只凡人手,有那么快?”嘎?我呆住了,这思源,能不能不要怼我。
“其实写了很久了,怀孕之前就在蛇宫,不是玩小宝就是写,然后让蛇婢带出蛇宫发上网。”我欲哭无泪,蹩脚的理由,太蹩脚了!
然而思源点点头,不再追问,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,他前面的追问一定是故意的。这家伙难道继承了浓墨的腹黑?
意识到他放过我之后,我大大地松了口气,我,我写本书容易吗我?
我们将家奶家的对联贴完之后,又去贴舅舅家的,思源忽然问我,“璇姐,我几天没见到绿儿了,我也没和她吵架,上回见面还好好的。”
我推开舅舅家的院门,院子里连药草都没有晒,空荡荡的,我给院门配备了一对,又给门头上贴了一个福字。身体上忙碌着,脑子里却在想着怎么回答他的问题。
“是不是绿儿出了什么事?”思源追问道,语气着急,我再不告诉他,他就该更担心了。
“她很好。”我想选择一个最好的方式,可惜时间紧迫,没有找到:“斑点有事,带她出去了,今天,他们会一起过来吃年夜饭的。”
“真的?”思源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端着的浆糊都要倒了,他希望我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。
“嗯,家奶和舅妈知道你谈恋爱了吗?”如果知道了,见面还能有理由。
“他们知道。”思源有些不好意思道。